01
屋内的时钟，照常运作着。
已经快12点了。
小恬妞慢慢走到镜子前，整理着“神秘仪式”所需要的工具。
蜡烛。
苹果。
水果刀。
很好，都齐了。
0点的钟声，恰好在此刻敲响。
小恬妞赶紧开始了行动。
她点燃蜡烛，放在镜子前。
然后就地站立，举起小刀，削起了苹果。
她知道，苹果皮必须连续完整，才能实现目的。
于是小恬妞格外小心翼翼。
还差一点！
快好了！
成功了！
随着完整的苹果皮落地，小恬妞兴奋地抬起头，望向镜子。
按照传说，此刻那里应该出现，自己未来丈夫的模样。
然而好巧不巧，哥哥刚好经过。
他一边问着：“妹，你干嘛”，一边探头来看。
这下，镜子里除了哥哥那张脸，什么也看不见了。
哥哥还很不解风情地拿走了，那个削好的苹果。
小恬妞又气又好笑。
不过她也算明白了，这传说就是骗人的。
没办法，这会的恬妞还只是个小女孩。
她憧憬。
她好奇。
只能寄希望于这不靠谱的传说。
其实假如传说为真，恬妞可能会惊吓多于开心。
因为镜子里，将会出现两个男人的脸。
一个风度翩翩。
一个满脸豪情。
可惜，都不是好归宿。
02
坠入情网前，恬妞的事业可谓一帆风顺。
父亲是演员，姐姐是当红女星恬妮。
因此，她19岁一出道，就能演《射雕英雄传》里的“黄蓉”。
她的实力对得起资源。
20岁，她拿下金马女主。
一时间，她风光无限，人人艳羡。
然而恬妞心里知道，自己并不喜欢这种生活。
比起每天忙里忙外地跑通告，她更向往一个家，一个丈夫。
以及，成为一个母亲。
于是，在朋友介绍下，恬妞结识了印尼富商叶聪豪。
一段时间后，两人的恋情水到渠成。
叶聪豪富有大方，能说会道，把恬妞哄得很是开心。
最绝的是，他看透了恬妞对婚姻的向往。
1983年1月23日。
恬妞的25岁生日。
叶聪豪准备了各种生日惊喜，包括一场盛大的求婚仪式。
这一切做得颇有心机。
因为恬妞曾和朋友透露：
如果谁在生日当天和她求婚，她定会开心地答应。
果不其然，面对男友的求婚，她毫不犹豫地说了“yes”。
不久后，两人就坐上飞往拉斯维加斯的航班，准备结婚。
叶聪豪的阴谋，即将得逞。
正式结婚前，恬妞不是没听过他的风言风语。
可当她去质问叶聪豪时，对方的回应无懈可击。
他直接带她，回了印尼的家。
叶聪豪的母亲，妹妹和朋友纷纷现身说法，为他澄清。
恬妞信了。
在回住宅的路上，她透过车窗，望见了邻居家的三个小男孩。
他们站在门口，小手慢慢抬起，似乎是想和谁打招呼。
不知为何，她莫名在他们稚嫩的脸上，看到了叶聪豪的轮廓。
恬妞心下一惊，赶紧看了看男友。
好在，他还是一脸冷漠，毫无反应。
婚期如常。
但新婚当天，不祥的预兆一个接一个。
先是婚戒。
夫妻双方交换戒指时，恬妞发现自己怎么也戴不上去。
这本该是刚刚好的呀！
最后，她只能无奈地把戒指套在大拇指上。
内心的不安，渐渐升起。
接着是回房后，丈夫的表现。
他一直在讲电话。
女人的直觉告诉恬妞，这里面有问题。
丈夫一直在说印尼话，她听不懂。
但她能确定，对面除了女人，还有几个孩子的声音。
她的心凉了半截。
终于，叶聪豪挂了电话。
恬妞立马上前：
“刚刚对面是女人吗？”
“对啊！”
“是……你的太太吗？”
“对啊！”
“你是不是还有孩子？”
“对啊！”
生米已成熟饭。
叶聪豪撕下了曾经的伪装。
他甚至一脸莫名其妙地反问：“你问这干嘛？”
霎时，恬妞感到天旋地转，难以接受。
但妈妈姐姐就在隔壁，这又是异国，她不敢妄动。
她只能冲到床上，把脸埋进枕头，无声地痛哭起来。
对此，叶聪豪无动于衷。
等恬妞哭完，她听见的，只有丈夫熟睡的鼾声。
她绝望了。
03
但恬妞没有立即离婚。
一来，她还存有希望。
二来，她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。
希望倒是很快破灭。
婚后，恬妞发觉，这场婚姻是彻头彻尾的骗局。
叶聪豪处心积虑，带她去拉斯维加斯结婚，不是为了浪漫，而是因为——在此登记，婚姻就只在本地有效。
正因如此，恬妞才一直被蒙在鼓里，成了叶聪豪的“三房太太”。
恬妞见过的三个男孩，正是大房太太的儿子们。
至于二房太太，两人的会面更是离奇。
恬妞在婚后第二个月怀孕。
生下女儿一周后，丈夫便带着二房太太来到她的病房待产。
那一刻，她终于幡然醒悟，开始准备逃跑。
逃跑计划的第一步，是让母亲先带走才2个月的女儿。
然后是最关键的一步——
恬妞自己的脱身。
她清楚丈夫在当地的势力。
如果计划败露，她不仅是没法回家，还可能有生命危险。
那段时间，恬妞的枕头下，一直藏有两件东西——
护照和机票。
这是她所有的希望。
逃跑的机会终于来了。
当天，恬妞只拿了一个包，东西少得可怜。
来到移民局，工作人员询问时，她吓得屏住了呼吸。
明明只是例行公事，她也害怕意外发生。
哪怕坐上飞机，绑好安全带，她都还死死盯着舱门。
生怕丈夫会突然冒出来，将她带走。
所幸，一切顺利。
当飞机真的起飞，恬妞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，眼泪也不自觉落下。
她亲手给这场维持13个月的婚姻，画上了句号。
回到故土后，叶聪豪没再追来。
恬妞知道，这不是放过，是他“不在乎”。
但每当想起那段日子，她仍然心有余悸。
她忘不了丈夫说的：
“你怎么这么喜欢笑？不行啊，我喜欢看你哭。”
这不是变态，是什么？
多年后，恬妞被问起叶聪豪。
主持人不解地问：“所以他这样做，到底为了什么？”
恬妞叹了一口气：
“我也不知道啊。”
04
恬妞的第二任丈夫，出现在她31岁。
对方就是万梓良。
当时港圈里“江湖大哥”一般的存在。
两人因拍戏相识。
然后，万梓良就对她展开了追求。
这次，素来向往爱情的恬妞稳重许多。
她没有马上答应。
和叶聪豪的闪婚，已经让她吃过太多苦。
她不会再随意冒险。
不过，万梓良终于还是打动了她。
三年后，两人举行了盛大的婚礼。
有多隆重呢？
邵氏集团的老板，邵逸夫是主持人。
周星驰、吴孟达在台上表演相声。
众人嬉笑小两口“闹洞房”后，张学友冒出来了。
镜头一扫，处处是大佬。
情到深处，万梓良更是喊出了那句，让恬妞一辈子难忘的山盟海誓：
“从此以后，三个人，一条命！”
当天，TVB进行了全程直播。
向来嘴毒的港媒，都忍不住夸赞：“这是一场世纪婚礼！”
然而，王子与公主的童话，终究还是被现实打败。
四年后，两人就官宣离婚。
这年，恬妞38岁，再次回归单身。
至于分手的理由，她没有详说。
只用一句“性格不合”，粗略带过。
多年后，万梓良当着媒体的面，直言“对不起”前妻。
惹人联想翩翩。
有人就此推断，两人分手是因为男方出轨。
因为媒体当年不时就会报道，万梓良和其他女演员的亲近。
也有人推测，是因为万梓良经商失败。
婚后，万梓良曾斥巨资，投资服装产业。
可收益甚微。
偶尔，甚至需要他拍戏来补贴。
长此以往，恶性循环。
家庭经济便有了大问题。
万梓良陷入负面情绪中，难以自拔。
身边人都想把他拉出泥潭。
比如周星驰。
比如周润发。
再比如妻子恬妞。
可惜，都无济于事。
或许这也是为何，恬妞会说：
“我可以令全世界的人都变得快乐。只有一个人做不到。”
“那就是万梓良。”
离婚后，恬妞和万梓良慢慢断了联系。
偶尔的交集，都是通过媒体隔空传话。
转机出现在2016年。
两人凑巧搭乘了，同一列火车。
万梓良率先发现了她。
他悄咪咪地走到对方跟前，来了个大大的拥抱。
吓得恬妞惊呼连连。
然后，万梓良就像与老友重逢那样，打开了话匣子，说个不停。
紧接着，他们就交换了联系方式。
此后每年，恬妞都会收到，来自前夫的新年祝福。
但除此之外，再无别的。
因为在离婚6年后，万梓良已再度走入婚姻。
新婚妻子小他16岁，是他的粉丝。
他们生了一个儿子。
幸福美满。
家庭和睦。
而恬妞，没有再选择婚姻。
05
她把绝大多数的精力，放在工作和照顾女儿上。
仔细算算，一年下来，除去生病请假和农历新年，恬妞基本都泡在片场。
一开始，她是为了女儿的学费。
后来，身体便适应了忙碌。
不工作，反而容易生病。
恬妞也确实为观众交了不少作品。
比如《少年英雄方世玉》里的“苗翠花”。
最近《星辰大海》里的男主妈妈“方兰菲”。
哪怕岁月荏苒，曾经的美少女只能接到“妈妈”的角色。
但恬妞依然活跃。
在荧屏。
在观众视野。
同时，她也成了女儿最坚实的后盾。
女儿一天天长大，性取向也逐渐表露。
终于在某日，女儿做了一个勇敢的决定——“出柜”。
这犹如平地一声雷，震惊了许多人。
外界自然议论纷纷。
不理解的声音，此起彼伏。
于是恬妞站了出来。
言语间，满满都是对女儿的爱与支持：
“孩子都是独立的个体……不可以因为我而改变她的性取向，只有做回自己，才可以拥有终身的快乐。”
令无数人佩服，并感动。
这样的通透，来自她生命的丰盛，和一以贯之的底气。
如今，恬妞65岁。
生活灿烂无比。
她出席活动，给后辈颁奖。
她踏入录音室，录制属于自己的黑胶唱片。
她坐在观众席，为偶像林子祥打call。
岁月带走了她的胶原蛋白，却夺不走她的满满活力。
究其根本，莫过于恬妞身上对生活的那股热爱：
“永不言退，永远都是机会！”
往事终是随风。
难以想象，现在活出自我的恬妞，曾经的最大梦想，不过是——
成为一个妻子，做好一个妈妈。
命运使然，她没能等来自己的如意郎君。
但显然，恬妞比梦想中的自己，要过得更好。
更坚强。
更独立。
更重要的是，她最美好的日子，永远会在下一个明天。
